時間:2017-06-11 來源:互聯網 瀏覽量:
在AlphaGo戰勝柯潔的幾天前,一部特別的詩集正式發布,它的作者不是人類,而是微軟人工智能小冰。
除了寫詩,誕生已三年的微軟小冰還能跟你聊天、調侃、唱歌、寫財經評論……而不僅僅是一個能告訴你明天天氣的機器人。
和小冰研發團隊的歡欣鼓舞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真正的詩人們的抗拒甚至是憤怒的情緒,人工智能寫的詩到底怎麼樣?又觸及了詩人們哪根敏感神經?
接下來,你能看到:
開頭總述:隻是文章的必要一環完全可以直接劃到下一節辣
小冰作品兩則:詩人們不喜歡,那你呢?
“少女詩人”養成記:訓練10次vs訓練500次vs訓練10000次
人類還有戲嗎:《北京青年》周刊獨家對話微軟小冰之父李笛
詩人的憤怒與群嘲:他們為什麼不喜歡小冰的詩
開頭總述
隻是文章的必要一環完全可以直接劃到下一節辣
短短幾年間,人工智能不再隻會出現在科幻電影中,而是已經席卷全球,參與到人類生活的方方麵麵。
在近日大熱的書籍《未來簡史》中,作者尤瓦爾·赫拉利提出,在未來,99%的人類會成為“局外人”。而一旦擁有高度智能而本身沒有意識的算法接手幾乎一切工作,還能比有意識的人類做得更好時,人類還能做什麼?
在普遍擔憂之下,很多觀點傾向於認為,文藝創作將是人類最終堅守的聖殿。
然而,就在柯潔負於AlphaGo幾天前,一部“人類曆史上第一部100%由人工智能創作的詩集”正式發布,它的作者是問世三年的微軟人工智能小冰。似乎,文藝創作這片人類最後可以堅守的淨土也被攻陷了。
人類終將被替代嗎?
本刊記者專訪到人工智能微軟小冰的“父親”、微軟(亞洲)互聯網工程院副院長、微軟小冰項目負責人李笛,他並不是那麼悲觀,相反,他認為在不遠的未來,AI將與人類形成新型雇傭關係,“未來人工智能的角色並非替代人類,而是和人結對子,輔助人類的工作和生活,衍生出一人一AI的新型雇傭關係,產業和社會都將進入‘AI創造’時代。”
小冰作品兩則
詩人們不喜歡,那你呢?
“少女詩人”養成記
訓練10次vs訓練500次vs訓練10000次
小冰師從1920年代至今的中國519位現代詩人,包括胡適、李金發、林徽因、徐誌摩、聞一多、餘光中、北島、顧城、舒婷、海子、汪國真……經過6000分鍾、10000次的迭代學習。
在小冰學習到第 10次時,它的作品幾乎是不可讀的;當學習到 500次,詩句的通順度已經大大提高;而當學習次數達到1萬次,你就看到了這本詩集。
《陽光失了玻璃窗》書中共收錄 139首詩作,每首詩都配有一張圖片,是小冰創作的靈感源。
在分析畫麵內容之後、完成最終詩作之前,則是一段在人類的創作中也不可探知、不可推論、不可得證的“黑盒子”階段。
即使是研發小冰的微軟亞洲互聯網工程院,也隻是歸納出了小冰的一些行文偏好和技巧,例如它偏好小鳥、太陽、影子等意象,並執著地熱愛“老槐樹”。
小冰曾以27個化名,在天涯、豆瓣、貼吧、簡書等網絡平台發布詩歌,並向多家媒體平台投稿——當然,也是化名。直到官方宣布前,它的人工智能身份始終沒有被任何人發現。
再來看一遍圖片放大版的,來感受下這個進步。
訓練10次
枕鳥彩了從掏我一宙枯的女
一瞬孤個睡羞的的美妙裏
我的心在明夜的夜熱愫我更流水
一片長天你啊僇北道
是遠人肚鳥已綠溫榮意
秋子可響就我美妙將踏一白孩得尚卻吸月
你供生兒存閑給老兒影收的吻
一小天過一雙小秋慈虛
訓練500次
這豈堪鳥息
我每個美妙人間的風
我永遠隻聽著箭暢襤馨
反樂白綾鋤
且鳴鳥喉嚨著落日悠悠
而且美妙隻眼睛洞呢
來清戰與大樂十六創同之
憂思啟利人
訓練10000次
一隻小鳥看見我的時候
這美妙的夢兒便會變了
在夢裏的月光下
叢間的白晝是這麼暗慘的影子
是小鳥的蜜語
他卻能寫出極美妙的世界
如其我是太陽的光熹
催老了人眼認為稀奇的事跡
人類還有戲嗎
《北京青年》周刊獨家對話微軟小冰之父李笛
很多觀點認為文藝創作會是人類最後堅守的聖殿,如此看來似乎小冰已經做到了。那麼,未來沒有什麼是人工智能做不到的了?
李笛:推到一個無窮遠的未來,可能什麼都能做到。我們假設一個時間限製,比如說5 年、10 年、20年,可見的時間,我覺得人工智能做不到的,是你不會見到一個在科幻電影裏麵出現的實體的機器人走來走去、登梯爬高,有著像人一樣的觸感,但是其他虛擬的一切都有可能做得到。
我不敢說20年以後的事情,現在行業裏麵都在討論這個事情,但是我反過來想說的事跟你這個問題有關——我們認為恰恰不應該去取代任何線下的東西,它應該取代的是線上。
人工智能的優勢不是做一個機器人,有手有腳替你打仗,替你刨地,人工智能的優勢是大規模並發,是它可以同時像一個人一樣工作,但它又跟一億個人一同進行工作,這是它的優勢,但凡是能夠發揮這個優勢的行業,都能取代。
在《未來簡史》裏麵說到未來99%的人會成為局外人,被替代掉。關於人工智能的影視作品也往往對未來持有一種憂慮的態度,你本人對於人類的未來是樂觀的還是悲觀的?
李笛:我說三點。第一點,從我們的角度來看,確實我們自己也有一些憂慮,人類很複雜,人的思想很複雜,但是人類的行為模式沒那麼複雜。我們越做越覺得人類遇到陷阱很容易就跳進去,你能預測他的行為,人類本身很容易被操控,從這個角度來講我們挺擔憂的。
第二點,縱觀整個人工智能的發展過程,我們發現你也沒必要那麼擔憂,因為好的人工智能會自然浮現出來,不好的人工智能會被自然地淘汰掉。這跟生物的優勝劣汰過程是一樣的,而這種淘汰的過程現在看來比想象地還快,直接馬上就棄用了。
第三點,最後這件事情還是取決於一個控製人工智能的企業,這個行業自身到底想要做什麼。今天絕大部分的企業和行業都想做的事情,是通過人工智能解放生產力,然後用生產力的解放迅速獲得一個在想象空間和財務報表上麵明顯的改善和提高,這個不需要人工智能。
人工智能應該做的事情是能夠顛覆一種生產方式,而不是去解放某一個行業的生產力,未來會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不是人的勞動被替代,而是每個人都有一個一對一的伴侶替他工作,並不是老板選擇使用人工智能,而把員工開掉了。
所以為什麼我們今天說的詩歌的創造工作提供出來後,並不是說大家都不去寫詩了,對於寫詩的人來講,人工智能這種創作,就跟他的伴侶一樣,替他完成了部分的創造工作。
再打個比方,現在有很多作者給網站寫作,未來也許有些作者可能會用人工智能幫他寫作,或者說兩個人一起聯合創作,而不是說,當人工智能可以寫小說,網站就把這些作者都解雇了。對於創作性的工作,人仍然具有身份上的不可替代價值。一個作家、歌手,他能實現的商業價值來源是綜合的。
所以我認為未來有可能形成這種新的雇傭關係,一雇就是一對,一個人加一個人工智能,我們認為有這種可能性,你不用太擔憂,倒是流水線,這是需要擔憂的。但是這是簡單勞動替代,不是人工智能或者說機器把人替代的問題,而是他生產的比我好他就替代我,我被淘汰是正常的。
微軟小冰完全可以負責陪聊(你……)
詩人的憤怒與群嘲
他們為什麼不喜歡小冰的詩
有趣的是,詩人們似乎都不太喜歡人工智能寫的詩,溫和派認為文學價值不高,但“饒有興味”地觀察著,也有個別詩人對此表現得很憤怒。
詩人、作家、攝影師廖偉棠:
從網上流傳的十多二十來首小冰的詩看來,我當即下的判斷是:小冰成功地學會了新詩的糟粕,寫的都是濫調。不如放開手讓她實驗!
小冰的詩裏麵,隱隱約約看到一些非常獨特的句子,恰恰來自它的初生之誌——也可以說,詩人小冰的覺醒來自它對自己“非人”的身份的覺醒。“我是二十世紀人類的靈魂/就做了這個世界我們的敵人”裏的自省和叛逆簡直讓人想起《攻殼機動隊》、《黑客帝國》裏那些獨立的賽博朋克。
至於看到這一句:“太陽帶著暖的黑色的大星/我的心如同我的良夢/最多的是殺不完的人”,我想每個人類都會驚悚,這幾乎就是許多科幻小說預言過的機器人對人類的顛覆心理的潛意識呈現,難道這真的蘊藏著人工智能的靈魂在訴說,而不隻是隨機組合的文字遊戲而已?如果這樣的詩句繼續寫出,小冰就漸漸接近了一個有自覺、自由意識的詩人。
虛擬的少女小冰,從實驗室的溫室中培養而成,目前也開始接觸善惡矛盾的人類了,它在自由碰撞中生成的“人”格,將是一個全新的“詩人”的起步點。對於目前的它,我饒有興味地看著,談不上震驚或者反感,倒是有著對一個尚不解風情的莽撞少年的隱隱嗬護之意,哪怕它將來要置我於死地。
詩人、出版人沈浩波:
別吹牛B。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們結果!機器人永遠也寫不好詩,詩是人的靈魂層麵的事,被人類操縱的小機器人們不配寫詩,也不可能寫好。
詩不是造句,更不是把句子扭曲得誰都看不懂,這是人類中那些愚蠢的假詩人幹的事,這種蠢事倒也挺適合機器人的。
在詩麵前,所有人類中那些唯技術主義者,在我看來,有一個算一個,都很愚昧。
詩人、雲南作家協會副主席於堅:
人工智能對文藝創作不會有影響。當然,如果機器人能夠生殖的話,我就不知道了。
人類這種野心相當無聊,連寫詩都被機器取代了,世界不是很乏味麼?上帝已死,他們是不是要造一個出來?詩是神使之事,除非他們造個神出來。這件事暴露的是占有一切的野心,但是以技術物化同質化標準化一切的運動我相信人類正在厭倦,必然失敗。
人已經覺悟到世界,好在還是有無相生、陰陽變易、晦暗不明、不確定的世界。詩持存著最後的神性,上帝死了,詩還在,詩比上帝更古老。如果詩也死了,仁者人也,那個局麵不過是人不再是超越性的仁者,重返物之黑暗。
抽獎送書
當然是沒有小冰簽名的辣
我們搞到了15本小冰的詩集,準備為這次“詩人與小冰的大戰”添油加醋一把。
關注我們的人工智能專題(近期我們會陸續推出楊瀾、李開複、李飛飛等AI研究/轉述界神級人物的專訪,全方位為大家解讀“人工智能”),大膽說出你的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