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18-12-30 來源:互聯網 瀏覽量:
金山軟件30周年的慶典活動,為期兩天,12月22日到23日,在珠海金山軟件園,張旋龍來了,求伯君來了,雷軍也來了,還有鄒濤、郭煒煒、葛珂、王育林、傅盛,以及王峰、陳睿、馮新。北京、成都、武漢、香港多地的金山人,齊聚在珠海。
上一次金山人這麼集中的聚會是2018年7月9日,小米上市慶典上。金山30年,也是WPS30年,一個產品、一個夢想、一群程序員的30年。1988年出生的中國公司,除了金山,還有華為、平安、萬科、富士康,中國商業史上群星璀璨的一載。
金山30周年慶典,雷軍分享了金山基業長青的法則,兩點:有夢想,從骨子裏尊重技術尊重程序員。金山的30歲,也是WPS的30歲。
談及金山故事,我們先從2007年12月20日的發布會開始:金山軟件緊急召開發布會,說明雷軍辭去CEO一職的情況,旨在消除外界猜測與誤解,那天發布會上,張旋龍、求伯君、雷軍都在,也宣布了提升王東暉、葛珂、鄒濤為高級副總裁的消息。發布會後,三個創始人還將奔赴珠海,安撫員工。
求伯君說,雷軍從1992年加入金山到現在16個年頭,98年開始擔任公司一把手之後,一直任勞任怨、嘔心瀝血地滿負荷工作,他用“鞠躬盡瘁,功在金山”評價雷軍;張旋龍說,16年不是吵一場架就可以分開的,一個月前雷軍跟他說想換個崗位,張旋龍覺得不可思議,也是第一次跟他發脾氣,16年的關係會維持下去,“我們是兄弟情”。
雷軍辭去CEO的同時,金山也新成立了戰略委員會,雷軍除了繼續擔任金山執行董事、副主席,也是戰略委員會的主席。求伯君反複強調,未來雷軍不是離開金山,不是離職,隻是工作方式改變——“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們希望換一種角度看金山,發現金山存在哪些問題,未來需要怎樣發展”。
對於辭去金山CEO一職,雷軍說了很多,總結起來就是三個字,“我累了”。雷軍需要關機,重裝係統,後來他複盤金山那段篳路藍縷的創業史說,“金山就像是在鹽堿地裏種草”。
張旋龍、求伯君與雷軍,三個男人的故事,烙印在金山曆史:
香港商人張旋龍,是中關村最長袖善舞的人,他在1984年走進中關村,把握住了四通、方正、聯想,分別在它們鼎盛時期與它們合作。劉韌曾問張旋龍,“靠什麼在中關村立足”,張旋龍說,“我不善管理,但善於找人”,張旋龍找到了求伯君;張旋龍以“來金山,我讓你專心搞軟件”,從四通深圳分公司找來求伯君,求伯君帶著一台386電腦,甚至一度因“急性肝炎發作”在病房寫代碼,他用了1年零1個月,敲完12萬2千行代碼,有了WPS1.0的橫空出世,後來求伯君有了“中國第一程序員”的稱號;1991年“中國第一程序員”與WPS的名望,讓求伯君招募到了雷軍,雷軍在一個展會上與求伯君擦肩而過,雷軍回憶說,“他穿著一件呢子大衣,一身名牌,走路帶風,就像明星登場一樣”,第二次見麵是一個多月後,求伯君見到了有為青年雷軍,就發出邀請,雷軍說我要考慮一天,第二天雷軍做了決定,他覺得“在金山寫程序,能夠成就功名偉業”。
這些故事,媒體反複講述,到現在金山的報道也沉澱成了曆史。
對於WPS,雷軍的心情是複雜的。金山成為中國軟件的旗幟,金山公司起始和DNA都因WPS,與微軟office的鏖戰,也因盜版問題,WPS也成為金山的“不能承受之重”。為了WPS,雷軍帶隊做了詞霸、毒霸、遊戲,還有卓越網,以戰養戰,通過這些收入養活WPS團隊,也因此幾乎錯過了整個互聯網。
雷軍曾說,WPS讓金山“背了一個巨大包袱在長征”。但WPS的旗幟不能倒,這是理想,WPS讓金山成為金山。PC時代,微軟從操作係統底層切入,Office自然無往不利,微軟與英特爾聯盟統治PC,在微軟的劃定的遊戲規則下,WPS在夾縫中生存,有一片根據地,也是難能可貴。這段曆史五味雜陳。
2007年辭去金山CEO,雷軍做了天使投資,淡出金山3年,跳出金山看金山,旁觀者清。2007年年底淡出金山,到2010年創辦小米,這三年許多故事與細節,雷軍諱莫如深,在旁人看來,雷軍經曆了一陣苦痛的迷惘與失落期,也很快便振作起來,雷軍更多向外界講述他在這三年裏複盤金山的五點反思:人欲即天理、順勢而為、廣結善緣、少即是多和顛覆式創新。
再造金山的序幕,從2010年開始,移動互聯網的醞釀,也是在2010年,新年伊始,Google宣布退出中國大陸市場,年末有3Q大戰守關,也是2010第四季度,智能手機首次超越PC——全球智能手機出貨量1.009億部,PC出貨量9210萬台:新時代即將到來。
2010年的金山,風雨飄搖。
金山公司自2007年上市後,營收首次出現下降,遊戲業務與軟件業務收入較2009年都出現了下滑:從2009年的10.22億下滑倒了9.71億,其中遊戲收入從2009年的6.84億下滑至2010年的6.4億,應用軟件從2009年的3.39億下滑至2010年的3.21億。
遊戲與應用軟件雙線下滑,其中一個衝擊來自360的免費軟件,當年4月,金山成立了安全軟件有限公司,讓金山毒霸獨立成軍,3Q大戰後,金山毒霸宣布個人中文版全麵啟動免費戰略,11月,金山安全與可牛影像合並,成立了金山網絡。
WPS是2010年金山諸多產品中發展最好的,這年6月WPS個人版下載量突破5000萬,也獲得了南方電網、鞍鋼、寶鋼、南航等十家大型國企的統一采購。等風來的WPS,看到了切換賽道的窗口。
行至水窮處,坐看雲起時。
在金山軟件官方財報中,將2010年描述為“充滿變革的一年”,可牛的合並,金山網絡重組,之外,還有網遊研發工作室的重組,關鍵人員收購西山居工作室的20%權益——這些決策幕後,有雷軍影子。這一年,雷軍創辦小米公司,求伯君、張旋龍開始各種動員雷軍回金山,那時候,雷軍是金山軟件的“非執行董事”,有時間總是向金山內部分享他對移動互聯網的各種想法與理念,包括“專注、極致、口碑、快”,重塑金山共識——移動互聯網將是金山一次換道超車的機會。
雷軍對金山軟件的問題,十分了然:1、業務膨脹繁多;2、在市場上沒有絕對的領先業務;3、士氣低迷;4、逐漸邊緣化,很難吸引到人才;當然,他也知道金山的優勢:1、金山有優秀的工程師團隊和產品經理,這是金山的金礦;2、金山人骨子裏還是有好勝心,有鬥誌,執行力強;3、金山沒有絕對優勢的業務,但幾個核心業務都是市場前三,有資源優勢;4、金山經營一向穩健,公司還有許多現金。
再造金山的改革,雷軍濃縮成五句話:包產到戶、關停並轉、放水養魚、騰籠換鳥、築巢引鳳。
改造金山,首要的是統一認識,金山諸多業務線高管都是雷軍一手帶起來的“子弟兵”,除了向他們灌輸移動互聯機遇,更重要的是疏離金山價值觀——金山上市後出版了官方傳記《夢想金山》,雷軍反複向一眾金山人說,夢想一直是牽引金山往前走的動力,做好的產品,建立功名,也要放棄虛幻的東西,大家要知恥而後勇。
解放思想,更要解放生產力,生產力的解放從“包產到戶”開始,金山安全與可牛影像合並,成立金山網絡隻是個開始,2011年4月,西山居業務重組計劃,管理層MBO,接下來還有WPS與金山雲。傅盛、鄒濤、葛珂走到前台,雷軍分別把安全、遊戲與WPS辦公業務交給了他們,讓聽得到炮聲的人做決策,幾項業務,都有自己獨立董事會和治理結構,可以單獨融資,分配機製也隨即改變。
金山三塊業務,WPS、遊戲、安全,業務差異太大,統一的激勵製度容易變成大鍋飯,各種不滿最後也就發酵成平庸。早年金山很難去端平一碗水,WPS是老大哥,給公司貢獻利潤不多,但我們又是研發力量最強的,金山內部人員流動一直很通暢,包產到戶就是從分配上對各個業務激勵。
西山居是遊戲業務,現金流大,收益高,但遊戲也風險大,應該給高工資高獎金,WPS前途最好,產品和市場穩中看漲,自然應該給高期權,安全業務,與360對戰,有新團隊操盤,自然也就與此前的財務安排有差異。
2011年,是金山曆史上波瀾壯闊的一年:4月,西山居重組,7月雷軍出任董事長,接下來又有了騰訊戰略投資金山,並扶持金山網絡。也是這一年,WPS全球及國內銷售額遠超曆史記錄,年底的時候,WPS上線安卓版。
WPS做移動,是在2011年年初組建的小團隊,隻有3、4個人,內部說法是,“克服困難,移到安卓上”。WPS最初是用C語言寫的,要滿足移動時代要求,就要推倒重建,用的JAVA語言,到了年底,移動WPS團隊長成到了幾十人的規模。
如果說,創辦小米,雷軍是豪賭安卓,再造金山,重整WPS則是憑風借力,金山的東風,一是移動浪潮,二是騰訊,三是小米。2011年,也是雷軍的“天命之年”,這一年,米聊與微信搶灘,發布小米手機,與此同時還有金山的“重創業,再出發”。
戰略果斷、決策授權、激勵配套,一係列的組合拳,讓金山軟件抓住了移動浪潮,當然,這其中也有不少波折。2012、2013兩年,葛珂頻繁去美國出差,幾乎每次都要去矽穀學習,拜訪最多的就是evernote印象筆記,視野開闊之餘,葛珂對WPS的未來也從容許多。
WPS的移動戰略,第一就是“快”,搶占時機,2011年搶先發布了安卓版WPS,2013年上線了IOS版版,都領先於微軟,PC時代WPS是一年一個版本,移動時代幾乎一個月一個版本。WPS的快速增長同步的,也是小米手機的快速發展,有趣的是,也是在2015年,WPS與小米都遭遇到了增長瓶頸:2015年下半年,WPS海外用戶增長降慢,投放的大量推廣費,但用戶留存率非常低——WPS團隊自審的結論是,太過注重速度,注重在拚,產品上下的功夫不夠。
2016年開始,WPS開始了更為徹底的移動化。WPS的移動戰略分三個階段,移動、雲、AI:2011年是功能上從PC向移動移植;2016年開始,針對移動做優化,全麵的移動升級,是以雲為基礎的,多屏多端協同、內容化和雲端漫遊;第三階段是2018年開始的AI浪潮,包括智能校隊、智能美化等AI產品的不斷豐富。
另一種說法是,WPS的移動化,經曆了以功能為中心的工具移動化、以場景為中心的效率優化、以用戶為中心未來化,三個階段。
事實上WPS的國際化也頗有建樹,現在它的全球活躍用戶數是3億。葛珂是個內斂,靦腆,又實在的人,移動浪潮潮起潮落,上演過太多“其興也勃焉,其亡也忽焉”的跌宕故事,葛珂和他的WPS團隊的如老黃牛一般,默默耕耘。
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WPS在PC時代屬於“苦熬”,移動時代大放異彩,也不是意外,憑空來的,葛珂說,“用雷總的話說——世界會默默獎賞勤奮厚道的人”。曆史是連貫的。
WPS的重生,有故事又沒有故事,更多時候,都是如涓涓細流一般,潤物無聲。不知不覺,WPS陪伴中國用戶已有30年,但青春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