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18-08-28 來源:互聯網 瀏覽量:
據國外網站CNET報道,微軟在華盛頓州雷德蒙德總部舉辦的One Week盛會期間,掌舵已有四年多的薩提亞·納德拉接受了CNET記者的采訪。
2014年上任CEO之前,納德拉在微軟工作了22年。One Week這一年度盛典涵蓋了黑客馬拉鬆、科學展會和非營利性展會等活動,旨在激發員工對崗位的創新思維及思考如何幫助周邊的世界。
微軟曾經促成了個人電腦的普及,並因Windows桌麵操作係統而獲利頗豐。但它也是一家以無情較量而聞名的企業——無論是在PC行業還是在微軟內部的辦公室中。2017年出版的《擁抱變革》(Hit Refresh)一書中,納德拉承認了這一內部文化,書中有一幅有關微軟組織結構圖的著名漫畫,描繪了一些把槍支指向對象的交戰團夥。
重新確立使命感本身就很重要,也有助於納德拉說服員工、投資者和客戶:在蘋果、穀歌和Facebook占據中心地位的科技行業中,微軟這家創立了43年的公司仍舉足輕重。對於客戶而言,這種使命感意味著微軟的Windows和Office應用能夠很好地兼容其他應用、甚至是蘋果和Android產品中的應用。對於員工來說,這意味著改變公司的文化、思維和合作關係。但這並不意味著納德拉正試圖趕超穀歌或蘋果出名的“酷”勁。
剛過51歲的納德拉向記者講述了微軟文化需要修複的原因、他認為移民仍然是美國競爭優勢的原因以及HoloLens頭盔如何能說服用戶購買增強現實(AR)產品。他也分享了女性技術人員要求加薪的建議。
以下是經過編輯的采訪內容。
我們在這個特定時間與您見麵,因為您正在主持微軟的黑客馬拉鬆。這一活動對你意味著什麼?
黑客馬拉鬆已經舉辦了五年。它的名稱是One Week,在某種意義上,這是一個暗喻,這一周會讓我們真正了解到這一年的剩餘時間裏公司圍繞創新展開的核心事項。這種創新得到了使命感的驅動,並且鞏固了我們所追求的文化。
所以對我們來說,這一活動確實代表著每天心懷這種使命感的生活的開端,也鞏固了我們的文化。
每年,我總是對參加者的熱情感到驚訝,他們能夠把微軟產品當做一個平台,並把它與他們的想法聯係起來。很多驚人的產品都源自其中。Learning Tools是Word和OneNote的一款學習插件,可幫助閱讀障礙症患者,該插件正是來自四年前的黑客馬拉鬆。Windows中的EyeControl功能也是來自黑客馬拉鬆。這一功能支持人眼跟蹤,允許肌萎縮側索硬化症(ALS)患者僅通過注視就能打字。
因此黑客馬拉鬆也是主流產品的靈感來源,但並不僅限於此。
您接任時曾說修複文化是自己的首要任務。您甚至說CEO的C應該代表文化。為什麼文化是您的首要任務?
我有兩項首要任務。對我而言,使命感和文化是兩大核心,我認為對於任何機構或組織來說,這些都是恒久的核心。
當然,你必須通過每年變換技術範式(technology paradigm)來展現自我,因為技術是不斷變化的。
因此,談到我們的使命——使地球上的每個人和每個組織能夠收獲更多,它並非隻是一句話。在某種意義上,它必須緊扣我們在所有決策、創造的產品以及向用戶展現的形象中的核心定位。
文化能讓我們始終如一地做到和做好這一點。這就是為什麼我曾說過,我們需要通過努力塑造文化來創造實現我們使命的必要條件,甚至將文化定義為某種目的地。
我總是說,什麼是學習文化?我從卡羅爾·徳韋克(Carol Dweck)的作品中學習到一種成長心態,我對這種成長心態非常感興趣。事實上,我的妻子讓我初次接觸到這種心態。它讓我們創造了奇跡。不是說,“我們在這裏,我們有一種成長的心態。”就像我提醒自己,我每天都能夠或安然麵對自己的穩固心態。這是我們正努力追求的目標,即,坦然承認我們並不完美,我們將永遠如此。
但您書中暗示微軟存在一些嚴重的問題。究竟是什麼讓你如此擔心?
你提到這一點,很有意思,因為從某種意義上說,微軟是極為成功的公司之一。當你極為成功時會發生的一件事是,你有時會失去起初讓你取得成功的東西。
我想談談這家公司的起源。讓我們成功的那種使命感和動力是什麼?在最初或在我們取得成功的那些時候,可能存在的文化是怎樣的?我們如何能真正地充分體現它?我把文化視為複興以及修複某些破碎事物的方式,這就是原因。
喪失或缺失了一種使命感?
我認為是這樣。有時候很容易忘記推動成功的必要條件。對我來說,我想要重新找回我剛加入微軟時的隱含核心。
在1992年,我們常常談論我們的使命,讓每個家庭和每張辦公桌都配備一台電腦——非常具體,能夠激發整個公司。到上世紀90年代末,我們差不多實現了這一使命。
接下來呢?下一步是什麼。那時我覺得,就使命而言,我們的營銷口號可能是令人困惑的。因此我想要回歸那種使命感。”
我知道你一直表示,微軟這家公司不是麵向那些想要為酷公司工作的員工,而是一家讓他人做酷的事情的公司。
你加入微軟不是讓自己變酷,而是為了讓別人變酷。
您希望全世界看到微軟擁有怎樣的氛圍或形象?
我們的使命中有涵蓋這一點:賦能。
與微軟的所有關聯應該是,它提供了一些工具和平台,讓人們有機會真正做些事情。無論是撰寫學期論文的學生,還是創業公司或試圖提高工作效率的小企業,甚至是試圖提高效率並為公民服務的公共部門機構,他們應該感到,與微軟的關聯在於,微軟賦予了他們做某些事的能力。這就是我希望微軟所代表的形象。
這不酷嗎?
通過這種賦能來變酷。但不僅僅是把自己與酷炫的科技聯係起來。重要的是結果。
現在是2018年,在這個時代,技術在我們的生活、經濟和社會中如此普遍。坦率地說,我認為時機已經到來,我們要真正地展開對話、提出問題並回答:科技公平分配的真正益處是什麼?不僅在我們國家、在我們社會是這樣,世界各地也是如此。
您對(2014年舉辦的)葛麗絲·霍普會議中曾說錯話的事十分坦率。當時瑪利亞·克拉維(Maria Klawe)問,您會對想要加薪的女性提出什麼建議。我想重提這個問題。薩提亞,您給如今女性科技工作者的建議是什麼?
正如我在書中寫道,我從這件事中學到了很多東西,顯然瑪麗亞幫助了我,後來許多其他女性也幫助了我理解這個問題。當時我的回答太荒謬了。
基本上,問題在於,作為一家大公司的CEO,你是否明白女性甚至不需要提出加薪的想法。你能否創建一個薪酬平等的係統?更重要的是,不僅僅是薪酬平等,組織的文化和係統是否提供了平等的機會?對此,我們需要做哪些努力?我們一直致力於此,這正是我們改善性別平等的方式。
我們一直能保證薪酬平等,因為薪酬是可以輕鬆衡量和跟蹤的。我們必須繼續努力的地方是讓工作機會均等。這需要一種包容的文化。這就是我們將文化視為核心支柱的原因,這也是我們在今年One Week活動中所強調的。
首先,(她們)應該為自己辯護。她們應找到其他可以為她們發聲、同樣對現狀不滿的盟友,無論男女。我認為這絕對是第一反應。
那麼像我這樣的組織領導者的責任就是能夠傾聽那些為自己或盟友呼籲的女性,並確保我們不將她們置於那種境地。
你和許多其他技術高管一直在談論移民給這個國家帶來的價值。這一訊息似乎並沒有被聽到。對此您怎麼看?
我常說,我是這兩件令人驚奇的美國事物的產物,美國的技術傳播到了我成長的地方,而美國移民政策讓我實現了夢想。所以我常常談論這一點。雖然我們麵臨著各種挑戰,但如今,這種故事隻有在美國才有可能發生。
從某種意義上說,每個國家都需要思考自身的長期競爭力。看看我們已經擁有的移民政策及其帶來的影響,不僅僅是像我這樣的人來到這裏、接受教育、找到工作、為我們的經濟做出了貢獻,而這也是美國溫柔的一麵。對於最需要它的人來說,成為希望燈塔是真正讓美國吸引人的首要因素。因此,我希望我們的立法者始終關注真正讓美國具有競爭力的因素,並且確保我們的移民政策繼續麵向全世界開放。
你曾說過,你是HoloLens用戶,每天早上起床後會用它來查看日程安排。
Magic Leap擁有全新的AR產品,它們被稱為HoloLens的競爭對手。您能談談AR的前景嗎?
對我來說VR和AR是統一體。它就像一個儀表盤,無論是完全不透明和沉浸式的(VR),或是你可以看到周邊的世界和物體,在它們之上是數字化的虛擬物體和場景(AR)。
HoloLens在很多企業和工業環境中都得到很大的應用。遠程工作,需要遠程協助:假設你是一名工廠工人,你正試著修理東西,雙手騰不出來,但需要專家來告訴你該怎麼做。 HoloLens是完美的選擇。
目前,我們已經在第一線工作中備受青睞。工廠、零售店等場所向員工分發了售價5000美元的HoloLens,因為它可以提升工作效率。
對我而言,HoloLens的用途是,它能夠可視化數據。日程安排上我用得不多,但HoloLens是在你周圍擁有無限數量屏幕的最佳方式。它是最好的多屏幕計算機,因為不受房間空間的限製。您可以擁有任意數量的屏幕。
但最有趣的是數據可視化,即,能夠圍繞數據識別模式。事實上,對於所有大數據,它能夠識別特屬於人類的小模式。我認為這一方麵HoloLens能發揮用武之地。我認為它在遊戲領域也將發揮作用。
所以AR技術不是炒作,對你而言是切實的?
就像所有市場一樣。先有大規模宣傳,然後是市場契合,接著是真正的主流化。
在Facebook的聽證會中,與馬克·紮克伯格的談話圍繞著監管這一問題?政府是否該展開更多監管?對此,你的立場是什麼?是否需要對科技行業進行更多監管?
技術變得越來越普遍,我認為,對於技術行業的所有人來說,我們應該期待政府和監管機構都對監管事宜感興趣,無論關乎隱私還是網絡安全,甚至是道德或人工智能。
以歐洲的《通用數據保護條例》(GDPR)為例。這一條例確實讓我們所有人都將隱私視為一項人權,它基本上是為了隱私而出台的。這正是我們所致力的事情。
再以麵部識別等技術為例。我們的法律顧問布拉德·史密斯(Brad Smith)在最近寫的一篇文章中表示,政府(特別在民主國家)對某些技術的正確用途製定清晰明確的規則會更好,而不是我們試圖管理政府和我們的用戶。
我認為,明確的監管是一種手段。它不是唯一的手段。我們自己應該擁有一些持久的原則。作為技術的創造者,我們應始終如一地遵守這些原則。
本文轉自網易科技